“這碗，有些奇怪。”

劉雪松眉頭緊皺，仔細地看了看碗身，和其他人一樣，他一開始也沒看清楚這碗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
“不對。”劉雪松眉頭擰的更緊了，李陽則大是佩服地看了一眼劉雪松，專家級就是專家級，劉雪松註意到了那一點漏洞，正在仔細看著碗底的瓷胎。

事實上李陽是高估了劉雪松，假如不是李陽一開始就對這碗特別的在意，又加上吳曉莉說的那些話，劉雪松也不會看的這麽仔細。這碗的表面實在太有欺騙性了，這些人大都會相信自己第一眼所見的東西，其實這也是經驗主義的一種表現。

李陽並不知道這些，笑著問道：“您看出來了？”

劉雪松點了點頭，但眉頭卻一直沒有松下來，吳曉莉則是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外公，趴過來再次看著這白碗。

“奇怪，真的奇怪。”

劉雪松邊說邊搖頭，滿臉的疑惑，回頭又看看碗身，越看他是越糊塗。

李陽暗暗的點了點頭，他知道，劉雪松並沒有發現碗上的那幹油層，那層幹油和婉的顏色實在太像了，而且誰也不會想到這碗上還多著一層油皮。

“外公，您看出什麽來了，先給我說說。”

吳曉莉瞪著大眼睛，也沒看出什麽新的東西來，忍不住拉著劉雪松的胳膊問了一句。

劉雪松轉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外孫女，沈吟了一下，慢慢地說道：“這碗看起來很像是新貨，不過仔細看卻又像老的，摸起來呢，又像是新的，可仔細再感覺一下，又覺得像是老的了，像這樣奇怪的東西，我還是第一次見，還有這覆雜的紋飾，什麽都不像，這樣的紋飾我還從沒聽說過。”

劉雪松搖了搖頭，又翻開了碗底，繼續說道：“不過我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個老東西，底足上的胎質明顯不是現代產物，有著不少年的歷史，我看是宋代以前的，只不過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，我到現在還在迷糊。”

劉雪松說完把碗交給了李陽，眼中全是疑惑。

“外公，你說這東西是宋以前，它還真是個老東西。”吳曉莉眼睛瞪的大大的，滿臉不敢相信。

“嘿嘿，你現在還以為我是拿這個碗故意騙你的嗎？”

李陽接過碗得意地笑了一聲，這碗可是個好東西，這上面的油層居然連劉老能發現不了，就是不知道何老能不能看出來了。

“李陽，你在陽臺的時候就看出這東西是老的了？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？”

吳曉莉突然對李陽問道，李陽古玉上的水平比她強他認了，畢竟李陽在玉器方面的造詣確實是她拍馬都趕不上的，可吳曉莉沒想到李陽在這瓷器上也比自己厲害，吳曉莉又仔細看了看那碗底的瓷胎，重於也發現了不對。

“很簡單啊，這東西我第一眼也被他懵過去了，可後來感覺怪怪的，又看了一眼，正好看見底足的胎，我當時就認出這胎是老的，所以才願意花三萬塊錢買下他那一堆破爛，不然你以為我真是傻子。”

李陽笑了笑，這些話當然是假的，一大堆東西，李陽哪能那麽巧正好看到這底足的瓷胎，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過去，想回去考證都沒機會了，不相信李陽說的話也沒辦法。

吳曉莉又回來看了一眼碗身，再次泛起了迷糊，忍不住問道：“李陽，那你說說，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？”

李陽低頭沈默了一下，最後慢慢的擡起了頭，說道：“我猜測，這應該是元代的卵白釉瓷，它底足的胎質很像。”

“單從這瓷胎上來看，看不出它是卵白釉吧？”劉雪松也忍不住問了一句，元代的東西倒是很像，只是說卵白釉他就有些懷疑了。

“劉老您看這裏，我這是到手上之後發現的，這裏有一截明顯不是瓷器的薄層，通過薄層的邊緣能看到一點點的白釉，根據瓷胎的年代，那個時候能有這種白釉的也只有卵白釉了。”

李陽把碗遞到劉老的面前，劉老帶上眼鏡，又用上放大鏡，仔細地看重於看見底足露出的一點白釉，真不知道李陽怎麽發現這一點點不同之處的。

“不錯，真的是白釉，如果是卵白釉的話，你這碗算是撿漏了，三萬買的，賣的話三十萬也不止。”

劉老大嘆一口氣，慢慢地說道，同時很是覆雜地看著李陽，他不是在想這碗的價值，而是在想李陽的能力。要是別人可能會以為李陽是很幸運才發現這碗的秘密，可劉老絕對不會這樣想，作為一個古玩界的老人，他非常的明白，幸運也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。

眼前這個李陽，居然已經有了不亞於他的古玩能力，甚至說，已經超過了他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。

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小夥子就比自己還要強，劉老還真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，不過在一想李陽這樣的人千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個也就釋然了。同時劉老對何老更是佩服，何老不僅看東西厲害，看人更厲害。

“我也是運氣好，好在眼神好使，又留了心眼。”

聽劉雪松這麽一說，李陽立即變的謙虛了起來，吳曉莉在得知李陽確實提前知道這碗的價值後更是呆住了。

“哈哈，這種運氣可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。”劉雪松大笑一聲，不再糾纏這個問題，他自己心裏明白就行。

吳曉莉此時心裏卻很不是滋味，從李陽的表現來看，他在瓷器上不僅超過了自己，還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己。玉器，瓷器，自己都不如李陽，想想其他的吳曉莉更沒有信心了，真不知道李陽是什麽樣的怪胎，或者李陽就是古玩界裏面那種天才中的天才吧。

“外公，我有點不舒服，先回房間了。”吳曉莉突然說了一句，隨後也不和李陽打招呼自己向二樓跑去。

對李陽，吳曉莉現在是有一種徹底的無力感，這讓她很是沮喪，驕傲的她在受到這次的打擊，本能的選擇躲避，她想避開李陽，減少心裏的那種壓力。

“這孩子。”劉雪松苦笑搖搖頭，對吳曉莉的心思他很清楚，他剛才也有這種感覺，不過比吳曉莉更能想的開。

“沒事，曉莉性子開朗，相信很快就能恢覆。”李陽輕笑著說道，吳曉莉為什麽突然走，李陽也能感覺到一點。

“嗯，小李，以後還請你多多提攜關照這孩子，家裏女孩少，從小都被嬌慣壞了，哎。”

“您放心，我會的，公司還有些事情，我要回去了，改天再來拜訪您。”

李陽微微欠身，時間快到午飯時間，若繼續留下來恐怕就要在這吃飯，李陽現在並不想留在這裏。

劉雪松挽留了兩句之後，便同意李陽離開，欲速則不達，他也看出李陽不願留下的心意。

回去的時候，李陽開車，劉剛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斷地擺弄那件暖爐，暖爐是不錯，只可惜在劉剛的手裏也只是個普通的玩具。

“李哥，我覺得曉莉姑娘挺不錯的。”

在路過一個紅燈的時候，劉剛突然對李陽說了一句，李陽驚訝看了他一眼，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說。

“今天劉老爺子的意思很明顯了，他是想讓你做他的外孫女婿，而曉莉姑娘根本沒有反對的意思，而且，這些天我也能看出來，曉莉姑娘對你用情很深。”

劉剛轉過頭，看著李陽慢慢地說道，在一起那麽長時間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看出吳曉莉對李陽的好了。

“你什麽時候變成感情專家了？”李陽笑了笑，綠燈的時候踩上油門繼續往前走。

劉剛搖搖頭，又道：“不是我變成感情專家，是你感情遲鈍，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你不知道。”

劉剛這麽一說，李陽突然變的沈默了，並且把車停在了路邊，躺在椅子上不再說話。

過了好幾分鐘，李陽才對劉剛說道：“你錯了，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，早就明白。”

“那你今天為什麽要拒絕，難道你不喜歡她？”劉剛疑惑地看了李陽一眼。

李陽嘆了口氣，搖搖頭道：“沒有，我很喜歡她，可我的心裏卻還有著另外一個女孩。”

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李陽又想起了王佳佳那清純的面孔，已經有一個多月和王佳佳聯系不上了，手機關機，網也不上，也不知道她去哪了，還真的讓李陽有點擔心。

“另外一個女孩，你很愛她嗎？”劉剛又問道。

李陽猛然一楞，王佳佳一直在他的心裏是不錯，可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卻並不清楚，兩人只在醫院見過幾次，然後就一直是在網上聯系，李陽自己也不知道，他是不是真的愛上王佳佳了。

劉剛又緊緊追問了一句：“那我在問你，你說的那個女孩和曉莉姑娘，他們兩個在你心裏的位置哪個要重一些？”

“哪個更重一些？”李陽的表情變得更呆，哪個更重一些，在問起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，他還真沒有答案。

“算了，你自己考慮吧，我只想說，曉莉姑娘是真的對你很好，我來開車。”

劉剛搖搖頭，和李陽換了位置，李陽的感情是只能他自己去處理，誰也幫不了他，劉剛之所以說這些還是他想到了李陽生病後吳曉莉的表現。

劉剛清晰地記得，當時吳曉莉急的差點沒發瘋，一直到李陽醒來，都是吳曉莉貼心的在照顧著他，可惜這一切，李陽並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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